原標題:上映三天票房已近8億 對話《獨行月球》導演
今年暑期檔最被看好的電影《獨行月球》不負眾望,7月29日上映以來成為繼《戰狼2》《我不是藥神》《西虹市首富》和《哪吒之魔童降世》后,第五部單日破3億的暑期檔國產電影。
目前影片上映三天,票房已近8億。《獨行月球》是開心麻花首次嘗試科幻喜劇,導演張吃魚表示,科幻和喜劇的結合是有難度的,喜劇是暖色調的,科幻是冷色調的,但他的腦子里一直有一個畫面,是在灰白的月面上有一個黃色的小人。這個黃色小人代表著希望,能帶來歡樂。開心麻花的首次嘗試,也讓沈騰調侃導演張吃魚應該改名“張吃螃蟹”,因為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。
《獨行月球》講述了人類為抵御小行星的撞擊,在月球部署了“月盾計劃”,不料隕石提前來襲,全員緊急撤離時,維修工獨孤月(沈騰飾)因為意外,錯過了領隊馬藍星(馬麗飾)的撤離通知,一個人留在了月球上。
張吃魚透露,《獨行月球》創作歷時4年多,先后有上萬名工作人員參與其中。“劇組使用了15個共計超4萬平方米的攝影棚,95%的鏡頭涉及特效。另外,像宇航服、月球車、空間站、飛行器等道具和美術設計,也都有專業領域的專家做技術顧問。”
創作難點
未來感的碗中裝的是平常大米飯
北青報:第一次拍攝科幻電影,最大的挑戰是什么?
張吃魚:每個題材都會有自己的難點。喜劇題材,觀眾笑是它的難點。科幻題材,怎么去建立世界觀,可能是它的難點。但我覺得拍一部片最難的依然是對每場戲本身的把握。只要戲到位了,別的我覺得都是錦上添花的東西。
北青報:《獨行月球》是怎么把握喜劇和科幻的度的?會不會擔心喜劇過多,影響科幻的“高冷”?
張吃魚:科幻是殼,里面裝什么,其實是由我們決定的。比如我們有一個碗,這個碗可能看著是非常有未來感的,但它裝的米飯是你平時都能吃到的。電影里很多橋段都是按照這種思路設計的。比如環月也是,觀眾只需要理解主角是要從這個地方到那個地方,至于怎么去,那其實就是科幻的設定了。
科幻+喜劇,是《獨行月球》很大的特點,把科幻和喜劇結合在一起的電影比較少,其實我們也是從一開始就要從各方面去找平衡,最終我想要呈現的是暖黃色的宇航服,在灰色月面上非常顯眼,能給人一種溫暖、希望的感覺。
最喜歡的是返回艙,很帶感
北青報:開拍后有哪些難度嗎?據說在正式開拍前,你們和特效團隊一起做了比較多的虛擬拍攝。
張吃魚:這次虛拍是我第一次采用的拍攝手段。因為這部電影特效很多,很多時候都得在綠幕底下拍,所以虛拍能先有利于幫助我建立整個環境。我們虛拍其實拍的都是重點橋段,任何一部片子能拍兩遍,第二遍一定會比第一遍好。這種重點橋段,如果能有一次試錯的機會,我覺得是非常寶貴的。
《獨行月球》的聲音處理也是困難的,在太空里如何處理音效,這個音效的處理程度如何。就好像在月球車里說話,和透著玻璃說話,聲音的差異度在哪里,都很難的。我們也請到了國內最頂尖的聲音制作團隊,測試了一些版本,討論如何既讓觀眾感覺確實是太空里能聽到的聲音,但又不失真。
北青報:這次特效是國內的特效公司(MORE)完成的,效果非常好。
張吃魚:首先,我和MORE合作過,合作很舒服。其次,我覺得相比之下,國外特效團隊在溝通上的成本比較高,會存在文化隔閡。第三點是從現實層面來說,我就算去請好萊塢頂級特效公司,對于他們來說,可能不會把最好的人才放在一個中國的項目上。但如果我去和MORE合作,他們一定傾盡全力來做這件事。我一直覺得,純技術層面一定不是最重要的東西,還是你的用心程度。這次特效的工程量,(特效公司)希望限制在1700個特效鏡頭,但實際應該超過2000個鏡頭。
北青報:很多觀眾非常喜歡電影中的基地場景,當時是怎么設想的?
張吃魚:場景搭建了大概半年。第一次進到完成的景里時,我特別驚訝。我覺得這也是做電影最好玩的一點,當一個一直存在你想象里的東西,生動地展現在你眼前時,就會覺得特別棒。整個月盾基地我都很喜歡。喜歡的道具也很多,相關工作人員對道具都挑得非常細心,包括馬藍星房間的音樂播放器,是一個老款索尼的經典唱片機,我覺得要去細心地淘,才能找到。包括月球車,也很喜歡。我可能最喜歡的是返回艙,我覺得很帶感。
角色塑造
獨孤月和騰哥都很“堅韌”
北青報:談談獨孤月這個角色吧,您覺得沈騰和這個角色的契合點在哪里?
張吃魚:創作初衷是把獨孤月塑造成一個普通人,所以有了“中間人”這個概念。其實中間人就是普通人,不出頭、不墊底,大部分我們其實都是這樣的人。騰哥一直塑造的都是小人物,他給觀眾帶來的形象也是一個小人物的形象。獨孤月的沙雕和騰哥的喜感也有共同的點。拍完這部電影之后,我覺得騰哥和獨孤月真正的契合點,是“堅韌”。獨孤月能在月球一直這么堅守下去,有他苦中作樂的點,其實騰哥在拍攝當中也是這樣的。
北青報:沈騰這次在片中,除了喜劇,還有動作戲,您覺得他在片中的表現如何?
張吃魚:喜感那些就不說了,我覺得騰哥在喜感上面已經絕對是爐火純青。但我覺得這次對騰哥來講,最難的是電影里面情緒的大起大落,全是生生死死,這是一個難題。情緒演起來太難了,不同的大喜里面,找出不同的大喜的特點;在不同的大悲里,找到不同的大悲的特點,我覺得騰哥很好地完成了。
演喜感動作的時候,騰哥非常得心應手。純動作的話,首先他不是動作演員,其次是宇航服太重,他能完成已經非常不容易,所以我覺得整體我很滿意。通常來說,獨角戲一定是很難的,但好在是騰哥來飾演。他無論從能力還是個人魅力上來說,都很好地解決了獨角戲一個人很難撐住這個難題。
馬藍星的角色內剛外也剛
北青報:馬藍星這個角色并沒有承擔太多的搞笑,她的氣質,您是如何把握的?
張吃魚:如果用貼標簽的方法來說,馬藍星其實是外表很剛硬,內心也很剛硬的角色。但最后有被軟化,我覺得她是個女強人,最后找到了她柔軟的那一點。馬藍星這個角色,最打動我的是她在電影里一共按過兩次按鈕。最初她發現獨孤月被落下了,但她毫不猶豫摁下了火箭發射的按鈕。但最后按核彈按鈕的時候,她變得猶豫不決了,這是非常打動我的一個點。
北青報:郝瀚扮演的金剛鼠非常受觀眾喜歡,您當時是怎么選擇他來擔負重任的?
張吃魚:我需要找一個愿意花心思沉下心去研究琢磨這件事的演員。郝瀚之前和我合作中,就給我感覺非常踏實,人又聰明的感覺。后來定了郝瀚之后,他花了整整一年的時間,琢磨研究袋鼠,甚至自己搬到動物園旁邊去住,我覺得這都是讓我非常感動的地方。
郝瀚的表演我覺得非常好。對于袋鼠的了解,郝瀚應該比任何人都要透徹了。所以后面在現場,關于袋鼠怎么演,我更多的是聽他的想法。因為首先要給觀眾的感受,就是“它”是一只真正的袋鼠,當然也有這個角色“飛”的地方,但整體基調,大部分我們希望呈現出的是一個真實袋鼠的真實反應。
拍攝感悟
未來還會嘗試大特效的題材
北青報:現場拍攝用了不少新技術,這些是否讓您的拍攝更順暢?
張吃魚:我對新技術都非常有興趣,動捕、面捕從實踐上難度挺大。但對于導演來說,其實給了我更直觀能看到最終效果的渠道,能把原先可能必須靠想象的東西變得非常直觀,也更利于我去把握這樣演對不對。
北青報:拍完《獨行月球》,您最大的收獲是什么?
張吃魚:感覺學習到了太多的東西。這部電影之后,我未來還會繼續再做這種大特效的題材。拍完這部電影,更加感覺,電影的拍攝是一定不能獨行的。如果只是靠獨行,這個項目是不可能完成的。從開始是編劇到各個主創加進來去創作這個世界,到最后拍攝幾百個人一起實踐,恰恰因為我不是獨行的,才能創作出來《獨行月球》。
聲音
演員眼中的張導 一直在“跑步前進”
沈騰:成熟了。駕馭這么大的一個片子,這個是非常考驗一個導演的綜合能力的,非常難。
馬麗:我覺得他更加成熟了,也更加細致。他的想法挺天馬行空的,是一個挺鬼才的導演,年輕有魄力,有想象力。演員不能總在一個特別舒適的狀態下去表演,要突破自己。吃魚是一個值得我非常信任的導演,他非常隨和,非常低調,也很可愛。我老覺得他像林黛玉,我特別想保護他。他是一個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,很善于去表達的導演。
常遠:張吃魚導演在現場挺溫和的,很認真,精益求精。拍攝時和大家交流,經常是圍繞臺詞上的處理,尤其涉及到一些專業性的詞語,摳得比較細。現場大家也會一起商量臺詞,看怎么能更好玩一些,有時候就是瞎聊,瞎貧,但可能就貧出包袱來了。
黃才倫:他想得比較清楚,也會堅持自己的一些想法,只要是沒有到達他想要的那個點的話,他是不會放棄的。他比較二次元,我們年齡相仿,所以會很快抓住他的點,他寫的東西我演得就比較熟練。
郝瀚:我印象深刻的事情是,吃魚哥是一直在跑步前進的導演,他一直在跑,從他的監視器跑到現場反復跑,每天都在反復跑,每一場都在反復跑,他真的是一個我見過的最勤快的導演。我們拍完以后,他每天回去要改,然后要看今天拍攝的內容,制定明天的拍攝內容,很辛苦。